镇魂番外17

饶是祝红的一句话十分破坏气氛，也没有人去怪罪她——大家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美好与惊叹里，无暇他顾。

“云澜……我……”沈巍率先打破了沉默，他脑中曾有诗经三百的话要吐露，此时却连一言以蔽的话都憋不出来了。

鬼面此时还在法阵里挣扎，此时金色光环的圆心已经从沛妲——也就是沈巍的脚下移到了鬼面身边，把他牢牢锁在里面，看似无规律的光点聚合又消散，依稀能辨出一个长条的形状……山河锥。

在场的各位，包括本人比圣器还要扑朔迷离的沈巍在内，都为之一惊，一半是出于对圣器的虔诚，还有一半是被鬼面吓的。沈巍大概是当久了大学教授，三年时间也没改过来：“鬼面，我早就警告过你，不要胡作非为，否则迟早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。你占有的东西太多，所以现在每多拥有一样，就会带有这样东西的特征。你吞噬得越多，特征就会越明显。你吞噬了这女孩的一部分身体，你的双腿便化成她的双腿；你吞噬了猫精，你就会生出猫耳猫尾。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那一天，不止你的身体，你的心、你的灵魂也将化成别人的一部分，而你自己，会迷失在永远无边的黑暗欲望中。到那时，你的心，将无处安放。”

“我的心？哥哥，我，还有你，生来便是大煞之人，无心无魂。我迷失自己，我也满足了欲望。我们没有生死，只有存在与消失，我存在得舒爽而自在，你呢？你克己复礼，万般忍耐，你的心呢？又安放在哪里？我……”

“小巍的心自有我来护着，阁下还是多关心自己。”赵云澜的脸色在转向鬼面的那一刻就阴沉下来，所有只流露给那人的示弱柔软与温情全都一扫而光，随即他又转向沈巍：“你刚刚说猫精？什么猫精？”

祝红：“老赵……大庆，还没回来……两年多了。”向来泼辣直接的声音微微颤抖，使得这一句原本含义深厚的话瞬间更让人浮想联翩了。

赵云澜打了个哈哈：“那死胖子要是能出事，那他这一万年不都白活了？这么多年都让他混过去了，两次人神大战都没死，他怎么可能……是啊，不会的……”

他喃喃念了许久，沈巍看不下去了，一把揽过赵云澜的肩膀，隔着头发在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少有的、安慰的吻：“云澜，对不起。当时我没有能力阻止他，我……”

“能救吗？”

“这种情况我从未碰到过，可能还要翻一翻典籍。但是吞噬的原理是吸收能量，应该可以反其道而行之，你别太担心。”

“是啊老赵，你自己也说那死猫命大。能吸进去的就一定能再揪出来，物质不灭总有办法。”

“虽然我平常看那胖猫不顺眼，但是老大，有用得着的地方别客气。”

鬼面被山河锥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，只剩下最后一丝意识还勉强苟存。沈巍一挥手，连这一缕若如游丝地气息也被山河锥抽干了。